野鹤放云发表于2014-01-12 09:02|

开拓出新更在意

——读张耀宁一幅油画

•罗兴发•

   张耀宁绘画《你想点燃战火吗》，我乐意把它当一幅杰出的现实主义油画来读，我却更喜欢先从漫画角度来讲。

   从漫画艺术的特征看，此画文学特征很强烈，作品讲了一个故事，具体构图上，把一个全副武装的帝国主义凶残士兵故意放大，把一个被侵略国的妇女故意缩小，形成强烈反差，真正让读者震撼的是，妇女正捡拾一根烟头而被凶残士兵用机枪瞄着并准备踩踏妇女捡拾烟头的手，还骂妇女“你想点燃战火吗”，帝国主义毫无人性、毫无道理、极端霸道的嘴脸暴露无遗，帝国主义就是战争侵略的本质被揭露得何等深刻！表现漫画特征的“点子”设计得非常机巧，捡拾烟头有火，骂语中有“战火”，于是以“火”连接了两个人物，妇女手中的柴棍细节表明捡烟是穷困拾火，骂语“你想点燃战火吗”与穷困拾火，形成形式矛盾的对立与道德反差的对立。正是这个“点子”设计非常机巧，艺术的真实性，艺术的逻辑力量，是那么强烈，揭露的深刻也就特别令人震撼。

   正因为此画有如此机巧的艺术构思，所以，如果以漫画常用的简约笔法画出，恶魔形态反倒可以更夸张一些，即使省略去掉背景刻画，仍然令读者震撼。那么，这样就地地道道是一幅漫画了。由此可见，此画的漫画特征之强烈。

  然而，此画以油彩精心描绘，色彩绚丽，形象写实，一丝不苟。如果我们作这样一个假设，当把画中的两个人物还原为人的真实比例，那么，你能够说哪一处不真实？哪一景，哪一物，那一事，哪一枝末毫节，有所夸张？于是从艺术风格看，能不肯定它是很地道的现实主义油画吗？

  当然，传统意义上的现实义绘画，不可能把人物故意放大缩小，必须遵循透视自然时空，因此人们也常常把它狭义直接呼为写实主义绘画。传统意义上的现实主义绘画因为受照相式“再现生活”束缚，所以在思想内容的表达上，手段很有限，特别是难以表现生活现象里面的深刻。于是，一些人探索着突破“再现生活”这个框框。怎样突破？中国近几十年出现了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所谓“突破”、“开创”、“创新”，一些人鼓噪，趋步苏联模式那种延安现实主义框框应该彻底颠覆，鼓噪越来越甚嚣尘上以后，像“当代绘画”一路货色中，“创新”得毫无意义加歪七倒八的糊涂，成了最前卫最先锋。鼓噪气势之汹汹，似乎传统意义上的现实主义真的被扫荡得落花流水了。

  鼓噪固然来势汹汹，但是，现实主义绘画毕竟是人类文明的创造，所以，总是会出现“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的生动场面。作为读者，能够读到张耀宁的《你想点燃战火吗》，真还特令兴奋。

   现实主义绘画作为一个艺术观念，景物写实只仅仅是绘画形式的特征，最根本的是绘画内容关注、反映、表现、服务于现实这个大特征。例如，法国大革命时代的现实主义关注的是反封建专制的革命，中国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关注服务的是社会主义革命现实。我觉得张耀宁的《你想点燃战火吗》，仍然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这个特征主要表现在内容上，他揭露帝国主义本质就是战争侵略何其深刻，对帝国主义的所谓自由、民主、博爱讽刺的何其有力，逻辑力量何其不可辩驳。

   至于张耀宁这画在艺术形式上，依然基本属于现实主义，不过，确确实实有他突破与开拓出新之处。他故意将人物放大或缩小突破透视自然时空，对表现内容的促进上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最突出的开拓出新，是对漫画艺术特别讲究机巧点子的运用。这个运用，我一开始就已经讲了，这里就不再重复。不过，还应该特别强调的是，恰恰是他对漫画艺术机巧点子表现形式的运用，才有了讽刺的力度，才有了逻辑力量的不可辩驳。纯粹的传统现实主义，几乎是不讲有讽刺力度的，不讲有逻辑力量的。讲讽刺的力度，讲逻辑的力量，这才是对现实主义绘画真正的开拓出新。以往的现实主义绘画，是很难找到讲究讽刺力度与讲究逻辑力量的作品的。像今天“当代绘画”一路货色中，“创新”得毫无意义加歪七倒八糊涂的所谓前卫先锋，根本不可比拟。那是天壤之别的根本两码事。正因为《你想点燃战火吗》思想内容深刻，艺术形式有所开拓出新，所以，它堪当是一幅杰出的现实主义油画的赞誉。
赞扬张耀宁绘画的意义，还可以进一步探讨。

   张耀宁是漫画家，又是现实主义油画家，还研究国画等等，而且是新闻漫画研究会的主持人，又由于他对于各种艺术形式的独特性与相溶性在掌握运用上有所坚硬的功夫，那么，对漫画界的艺术研究与创作的示范启示，必然会带来巨大的促进作用。例如，在漫画的绘画技术问题上，那种以为绘技好就可以漠视“画思想”——甚至否定华君武与英韬的艺术理论——而称王称霸的观念，如果这些先生有研究张耀宁的《你想点燃战火吗》这幅现实主义油画与漫画《房价猛于虎》的能力，他们就应该醒悟自己太知识肤浅与目光短浅了。再比如，以为苦练绘画、书法、钻研诗词提高文学修养没有必要，有一点七歪八倒的绘画与叉脚丫爪的“书法”就可以画漫画的观念，如果他们有研究张耀宁的漫画《真的没有水喝》的能力，他们就应该醒悟自己太不学无术了。画画，对很多人来说，拿起笔来，能够画个娃娃，能够画个房子狗狗什么的，并不难，真要画得有思想有意义，功夫真的在画外。尤其是文学的功夫，文学功夫练成的眼道，那真是少不得的。看看张耀宁的《你想点燃战火吗》，对漫画艺术机巧点子的运用，其实就是文学的功夫。漫画人中居然有这些先生，鄙薄文学修养还可以大言不惭自己也能够画漫画；如果他们有研究《你想点燃战火吗》的能力，就应该醒悟大言不惭早就是遭人鄙薄的东东了。如此等等，可供探索的意义可多了。

   赞扬张耀宁的《你想点燃战火吗》，对于有多种追求的漫画家来说，借鉴的意义真还不小，不管是追求油画或是追求国画，能够像《你想点燃战火吗》这样得心应手运用漫画艺术的机巧点子，提高思想内容的表达手段，成果肯定不会平平庸庸。问题是，必须有一个前提，自己是真正的漫画家，本身的漫画机巧点子艺术用的得心应手，文学修养程度比较高。如果这方面本身就平庸得很，转型成油画家或者国画家，仍然是平平庸庸。

   如果我们多读读张耀宁的漫画、油画、国画，会发现张先生是个很在意于开拓出新的艺术家，开拓出新的目的，又在意于思想内容的深刻表达。这样的艺术家，在漫画界真还是凤毛麟角。

                                       201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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